知名文学编辑、评论家林建法去世 享年73岁
消息传来,文学圈悼念声一片。作家、评论家、诗人北乔写到:“我2000年学写评论,年底就向《当代作家评论》投过一稿,那时还是到邮局寄信式的投稿,后发在2001年1期的‘作家点击'栏目,很是惊喜。这是我的评论第一次上刊物。从样刊上知道了林建法老师,也细细读了这本杂志,深知其专业性,后便没再敢投稿。事隔10多年后,在两三次会议上见到过林老师,只是打过招呼,没有好意思有过多的交流。我一直对《当代作家评论》杂志怀有感恩之心,敬佩林老师办刊的独特之处和对中国当代文学评论的独特贡献。林建法老师一路走好。”
5月24日凌晨1时,知名文学编辑、评论家林建法因病逝世于沈阳,享年73岁。
编辑 李洁
林建法曾任《当代作家评论》主编,他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1982年开始从事编辑工作,40年来,他的生活和文学几乎融为一体,成为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历程的亲历者和见证者。
作为林建法的福建同乡,评论家谢有顺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对林建法的所有怀念,都在此前写的《我常常想起林建法老师》一文中,以下为该文摘录:
建法老师的固执,许多时候正是缘于他的纯粹。和他见面,或者电话,几乎没有什么寒暄、客套,所有的话题,都是他的刊物,他的选题计划,以及他读到了哪些好作品。类似他这样的编痴,同时期的,我印象中还有《大家》主编李巍、《山花》主编何锐,只要他们有电话来,第一句话就是刊物刚编发了谁的作品,正策划什么选题,或者某某期“你搞一篇”。没有这些主编的执念,估计就没有这些刊物的独特风格了。正因为视刊物如生命,建法老师广交朋友积累下的人脉资源,各种费心运作而拉来的赞助,多数都花在编刊和编书上了。在这个事上,没有朋友能劝得住他。
据悉,《当代作家评论》密切关注当代创作和文学现象,是考察了解中国当代作家、作品与文学思潮、文学现象的重要读本。林建法生前认为,杂志要做的就是搭建多种多样的平台,为批评家的发声创造机会,也为他们与作家的交流提供渠道。
《当代作家评论》
建法老师的福建普通话,在文坛为很多人所熟知,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他从福建的《当代文艺探索》杂志调任辽宁的《当代作家评论》杂志开始算,他在东北生活了三十多年,可他的口音没有改过,也没有东北腔,任何场合仍说着他的福州腔普通话,由这一点,你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
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建法老师的固执是作为一种个性被大家认同的,因为他的固执里包含着他非常坚定的文学观念。他没什么私心,只是有一些看法形成之后,你很难改变他。何况,他的许多看法,确是灼见。比如,尤凤伟的长篇小说《中国一九五七》,还在手稿阶段,他看了就为之叫好,马上帮他张罗改稿座谈会、评论小辑;莫言的《檀香刑》、格非的《人面桃花》刚面世,他就意识到这是作家本人的重要转型,很快就组织了这些作品的评论专辑;他在杂志上和王尧教授等人合作,创设“小说家讲坛”“诗人讲坛”,编发小说家、诗人的演讲稿,这些文字,保留着口语风格,与固有的严谨、规范的评论文章大不相同,使刊物的文风不再是板着同一副脸孔,而这些讲稿,反而成了引用率最高的一类文章;他很喜欢于坚的诗和诗论,不仅组了不少文章重点研究他,《当代作家评论》一度还成了最关注当代诗人的理论刊物。他主持了二十多年的《当代作家评论》,一直是文学评论界的重镇,不仅培养了大批文学批评家,更是极大地塑造了中国当代作家的文学面貌。一个作家刚刚起步,或者一部作品甫一发表,还未有人作出权威研究,无所依凭,这时该如何定位和评价,是很考验一个评论刊物主编的艺术勇气的,他不仅自己要读,还要有敏锐的直觉,才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判断。
红星新闻记者 曾琦
我俩的年龄差了二十多岁,加上又同是福建老乡,建法老师对我自有一份父辈般的关爱和宽厚。记得我刚到广州工作时,有一次他途经广州去海南,上我租的房子里看我,见我生活简陋,临走时执意要给我一个装了钱的信封,叫我去买几件家具。可我想起他在沈阳的家,我之前去过,房子不大,到处是书和杂志,他的书桌和椅子甚至比我出租屋里的还要陈旧和简陋。他并不在意这些物质享受,除了喝茶上讲究些,吃饭、喝酒、穿着都近乎敷衍,心里却希望我们这些下一代能够过上好生活。我听很多与他亲近的评论界的同仁讲过,建法老师有时很严苛,你文章没写好他会直接批评你,甚至退回重写,你做的事他觉不妥会直接骂人。建法老师却没骂过我,他只要见我,眼里流露出的总是父辈般的慈爱,即或对我有所规劝,也是用温暖中带着期许的口气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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