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 | 余 艳《新山乡巨变》:独特的题材
作 者: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 白 烨
作品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章和最后一章,第一章紧紧围绕周立波故居的修复建设以及修建过程中带来的种种问题,写出了人们对于周立波文学遗产的高度重视,以及这种格外珍重和保护利用不断给清溪带来的新的变化。最后一章写到的新农民里,有一个一直对粮食的增产很有兴趣的王保良,一生崇尚两个人:一个是袁隆平,一个是周立波。一个是物质粮食的专家,一个是精神食粮的作家,把两个不同领域的典型和楷模自然而然地对接起来,表现了王保良的独到追求,这一点非常有意思。也可以说,整个作品实际上写了清溪村或者泛清溪村发生的新变与巨变,是以文学为抓手、以文化为内核的综合发展的丰硕成果。
《新山乡巨变》的这个书名既暗示作品与《山乡巨变》的内在勾连,又显现了“山乡”新的巨变,今昔的对比鲜明,艺术的概括性也很强。阅读这部作品,有很多的感慨与感想,我主要谈谈两个方面的突出感受。
作者既主要聚焦于清溪村的改颜换貌,又着力于表现清溪村的带头作用,既通过实行“新山乡巨变”建设,引领了大清溪——益阳郊区的谢林港村、玉皇庙村、复兴村、鴉鹊塘村等乡村联动发展,以互联网为依托,进行全方位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改造,建成了互联网与生产、生活、生态和文化深度融合的智慧乡村,打造以清溪村为依托的大清溪景区。这样的蝶变是巨大的,惊人的,这样的农村现代化、城乡一体化的清溪村、清溪景区,当得起“山乡巨变第一村”的称谓。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在作家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方面,周立波是可与柳青、赵树理等量齐观的当代作家的杰出样板。从1955年到1966年,周立波在故乡益阳深入生活达10年之久,他以桃花仑、大海塘、清溪村三个村为创作基地,密切联系群众,参加生产劳动,关切群众福祉,留下了许多美谈与佳话。他在长期的深入生活中,总结出了与农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打成一片的“三同一片”的原则,并写出了《山乡巨变》这部乡土题材的力作。可以说,《山乡巨变》是周立波以文学的方式,对养育了自己的家乡故土,所作的自觉的反馈与主动的回赠,而以清溪村为代表的“新山乡巨变”,是清溪村人以他们怀揣梦想的不懈追求带来的现实新变,续写“山乡巨变”的新的华章,并以这种方式彰显文学本有的能动力量,
余艳的纪实作品《新山乡巨变》(湖南文艺出版社2021年12月版),是纪实文学领域里的一个独特的题材、特殊的文本。
周立波从生活出发写出了《山乡巨变》,余艳的《新山乡巨变》,也是从生活中来再到生活中去,让周立波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继续活着。作品中写到清溪村人说周立波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我觉得这个意思表达得很好,所以从这一点来讲这个作品非常特别,也是别的写山乡的变革、乡村振兴的作品所不能相比的,有着自己的独到韵味和独特价值。
第二,?这部作品以独到的方式,写出了经典作品的深刻影响,以及文学所具有的能动作用,深刻揭示了文学和生活密切联系和相互促动的特殊关系。
第一,作品由过去与现在的接续和当年与如今比较的方式,写出了山乡巨变诞生地——清溪村和益阳市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且以“新清溪”“新农村”“新农业”“新农民”的四个方面的“新”,形象地表现了当年山乡的新的巨变,以及新的山乡巨变的样态、方式、路径与模式。
事实上,邓石桥村改为了清溪村之后,先是村名改了,立起了“山乡巨变第一村”的石碑,接着是环境卫生的整治,使得村容村貌不断改变,继而是农业生产与文化旅游的深度融合,带来生产形态与生活方式的循序改变,还有在这些改变的过程中,人们的思想状态与精神风貌也得到不断升华和深刻改变。从村子改名开始,依次发生的如许一系列巨大的变化,是清溪村的乡亲父老本着为《山乡巨变》增光,不辜负周立波的殷切期望而奋力打拼的巨大收获与喜人成果,而由此,也充分彰显了文学对于生活的积极影响和能动作用。
周立波小说里的“清溪村”,是作家依凭自己的想象虚构出来的,原型是益阳郊区的邓石桥村。因为《山乡巨变》的影响深远,使得小说里的清溪村声名远播,人们便把邓石桥村改为了清溪村,并在村子的入口处立了一块“山乡巨变第一村”的石碑。清溪村的切实改变,也是数十年来的事。因为要纪念周立波诞辰100周年,要保护和修建周立波故居,使得“立波精神”成为清溪村人的前进动力,要把文学中的“山乡巨变第一村”,打造成现实中的“山乡巨变第一村”。作品由此写出了清溪村人借助文学与文化的力量,从生态、卫生到居住环境的切实改变,从农牧结合到农旅结合的产业开发,使得清溪村满含文化内力,又充满诗情画意,真正成为清溪人为之骄傲的美好家园,外地人流连忘返的文化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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